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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品』-藥亂

『美術品』 藥亂

(其實沒有CP…大概是講一些兄弟感情很好的故事…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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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地圖一個個的推破後,夜戰的出陣編列問題也隨之而來。
主人一直是在戰略上很保守的人,並不是很願意讓短刀們獨自出陣,以往的隊伍通常會參雜一些能被稱為『主力』的打刀以上的刀種搭配著,為了互相提升彼此的鍊度與經驗,會讓短刀們跟隨其中。

雖然從未落掉過短刀,但也沒讓短刀們獨自面臨戰場的經驗。

夜戰的出陣機會開始後,主人將粟田口吉光的刀全部編列一隊,當其他派別的短刀們看著這樣深一色的隊伍後也忍不住的咂舌。
真是偏心。

在隊伍中並沒有哪個吉光特別被選為隊長,通常被建議是輪流擔當。偶爾,亂藤四郎會身體非常的不舒服,特別是夜戰歸來的半夜時刻。
就像現在一樣。
一打開本丸大門後就把鞋子亂踢到一邊,拉著還在脫鞋的藥研就往廁所奔去。

啊…又要來了…
藥研看著自己兄弟搖晃著金色長髮的背影。

亂藤四郎─
七寸四分半,刀身又細又薄,纖細優美;少有的亂刃。混雜在南蠻服飾的短刀其中看起來跟誰都很像,又看起來跟誰都不一樣。該說哪邊不一樣呢…大概是乖張難懂的性格嗎?還是像裙裝一樣的下襬?

想到這邊的藥研忍不住的看向繡著荷葉邊的衣襬。

可他也是吉光,雖然很難懂,但是在鍛冶所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知道了。
你是吉光,看起來就像是。

而美麗的亂吉光現在正蹲在馬桶邊吐得一蹋糊塗,且只有藥研藤四郎知道。

「噁……我覺得我的胃現在好冷….」

與其說是抱著肚子,還不如說亂像是努力的壓著自己的五臟六腑避免從嘴裡面跑出來似的揪著臉。

「我說啊…如果你真的這麼不習慣出陣的話就跟大將說一下吧?」
「不要。」
「為什麼?」

就當亂想著要回答什麼的時候,立刻轉過頭又忍不住的再一輪沒完沒了的乾嘔。
藥研蹲在亂的背後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他一手抓著亂的長髮避免沾到穢物,一手拿著亂的帽子替他搧風。

「瞧你吐得渾身是汗的樣子。」
「…嘿?只給藥研看喔。」
「嗯?」
「我吐得渾身是汗的樣子啊?」
「喔?那還真夠瞧的啊~」

藥研看著亂虛弱又冒著冷汗的臉上黏了幾根頭髮,他用手撥了開來。
真是夠好笑的了,美麗的亂藤四郎、出陣後的生理性厭惡、吐得亂七八糟的樣子。

關於亂總是出陣回來後會大吐特吐的這一件事情,亂跟藥研很有默契的跟誰都沒提起過,包含對粟田口的大哥一期一振也都沒有透漏過任何事情。即使其他兄弟覺得有異樣,但每當看到藥研跟亂手拉著手一副沒事的模樣回到房間後,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不提起任何問題。

藥研曾經問過這個疑問,雖然也不是很在意,但也就隨口問了一下。

「為什麼找我?只讓我知道這件事情?」
「因為厚會說教,平野會硬拉著我去手入室、一期哥會跟主上抱怨不讓我出陣,其他人會愛哭,只有藥研什麼都不會做。」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不會做?」
「因為藥研跟我們大家都不一樣,一定覺得這沒有什麼吧?」
「你才跟大家都不一樣吧?」

藥研當時哼了一聲,不能同意更多。

為什麼會吐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這樣還要堅持出陣,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
亂當時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對自己說這些話?
藥研通通都不懂。

在平時沒出陣的時候亂根本不會找時間和自己獨處,就像一般的兄弟一樣和其他人一起玩鬧、和其他兄弟一起對一期一振撒嬌,這些事情藥研從來都不做。偶爾會看到亂默默的在旁看著其他兄弟們的樣子然後露出一臉無聊樣,大概內心其實並不怎麼想做這些事情吧?也就裝裝而已。
每當這時候藥研就會覺得這位兄弟很虛假,也很寂寞可憐。
可是藥研一次都沒有主動邀請過亂跟他一起打發時間,一次也沒有。

出陣隊伍編列下來時,身為近侍的一期一振被其他短刀們圍住,似乎正在討論出陣的事宜。有些人興奮的大聲喧嘩,而有些人只是認真的點點頭,什麼表情也沒有。站在最邊邊一旁的亂緊張的拉著自己微皺的下襬,似乎擔心自己的衣服不夠整齊似的頻頻眨著眼盯著其他兄弟的後腦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亂。」

被呼喊的亂抬起頭來,水藍色的雙眼印入了同樣顏色的兄長。

「亂,由你來當隊長可以嗎?」

亂看見其他兄弟們投遞過來的眼神,瞬間的沉默充滿著各種意味,他張著嘴一時之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眼前的景象。
於是平野開口說話了,他轉過頭看也不看亂一眼就建議如果要往前探查新的地點或是推進隊伍,應該讓比較有帶隊經驗的兄弟們擔任隊長比較適合。
一期一振聽著平野的建議看著手上的名單似乎正在思考要如何重新分配。

「你快點決定好不好?」厚不耐煩的抓著頭。

所有的兄弟表面上似乎都在替隊伍做出更適合的建議人選,有些人替亂說話,有些人還是什麼話都不說。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把眼神投向亂的身上。

「你要當隊長嗎?」

亂看向有著紫藤色雙眼的兄弟,藥研過度認真的詢問。
當所有人都將亂排擠在外的時候,只有藥研的眼睛會映照著自己的模樣,也只有藥研會真正看著自己說話。
每當這時候亂就會很懊惱自己跟藥研的差別,藥研是一把護身刀,而自己只是一個贈禮品、一個美術品而已。

當厚準備接過一期一振手上的名單時,亂搶了過去,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亂。
他感覺所有的視線都盯著自己的肩膀讓他的背熱了起來,亂藤四郎抬頭挺胸的直視一期一振。

「我要當隊長。由我帶領大家往前推進新的地點。」

夜晚的市中非常奇妙。
從亂有記憶以前一直都待在精緻的檀木盒中,所以對所謂的人類市區並沒有印象,但即使如此,依照主人的說法這是個虛擬出來的歷史紀錄,這個市中確實有人類,但卻是沒有生氣、永遠如一的人類。
這裡的主角是刀劍的付喪神,而非歷史主角的人類。
亂與藥研在市中街道上的屋頂,先占制高點有助於防禦與遠方偵查,而平野與五虎退則在街道中的小巷子注意開先陣的厚,已備隨時支援。在隊伍的最後方則是由鳴狐守著,亂對於一期一振把鳴狐排入隊伍這件事情有點不滿,他認為這是兄長並不信任他這個新隊長所安排的副手。
但自己也不否認鳴狐待在這個隊伍對自己如同打了強心針一樣。

厚沿著街道的屋子小步的移動著,每當確定前方沒有敵人時他就會頭也不轉的直接對所有人打手勢繼續往前。

太前面了。

亂趕緊從上方快速移動到厚所在的屋簷邊。

「不要再前進了,就待在這邊等敵人過來。」
「你怎麼知道敵人一定會來?我認為要繼續往前,前面是我們沒去過的。」厚頭也不抬的繼續往前,在身後巷子間移動的五虎退與平野面面相覷,亂看見五虎退露出哭喪的表情令人煩躁。

「如果前方有槍兵,我們會很危險。厚你聽我說好不好?」亂忍不住大聲了起來。

藥研在另一頭的屋簷上同意亂的看法叫厚停止前進,但是厚就像是較勁一樣的沉默不回應,繼續魯莽的往前推進。於是所有的人只好繼續跟著厚往前移動,這時亂明白了,隊伍的主導權並不是在自己的手上,而是在厚的手上,他忍不住的在內心開始責怪所有的人為什麼不替自己說話?為什麼大家會願意讓隊伍被探查先鋒綁架?為什麼不聽我的指揮?我明明才是隊長!

正當亂打算跳下去的時候,一支箭簇毫無聲響的射中了在對邊的藥研,亂看見藥研失去平衡從屋頂邊滾了下去。

「所有的人預備,開戰!!」

亂聽見厚的大吼,平野與五虎退從後方的巷子竄了出來,跟在隊伍最後頭的鳴狐也轉身跟上,所有的人各自依照自己的方式開始應戰了。
敵方的一把短刀快速地躲過平地上的所有兄弟飛向最後頭的鳴狐,一把脇差與厚直接交戰,從另外一頭的巷子伸出一把長槍將五虎退纖細的大腿直接穿透過去,五虎退直接退出了戰線,平野衝上前去與敵方的槍兵交戰。
從遠方就看見兩把短刀左右護著一把打刀往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

其中一把短刀鎖定了躺倒在地上的藥研,藥研粗魯的將肩上的箭拔了下來扔在地上,抽出了腰間的短刀與敵方開始纏鬥。

亂全部都看到了,沒有一樣漏掉的。
但隊伍已經不受控制了。
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連自己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亂從深紅色的刀鞘中抽出了自己纖薄的刀刃往前衝去。

沒有一樣是完好的。
不管是街道的模樣還是自己的兄弟,沒有一樣是好的。
亂看見平野嬌小的身軀揹著五虎退走了過來,腳邊跟著白色的小老虎,平野擔心的看向自己卻什麼話也沒說。
鳴狐把厚身上的碎木板搬開,厚似乎被敵方的刀狠摔向街邊的木桶上,他胸腔受了傷,嘔出了大量的血。
還能站的還有自己與藥研,他看見藥研肩上的布料被染成一片深色,眼神非常的平靜。

「下令吧,隊長。」

亂看見自己破掉的下襬,荷葉邊整個脫落了。
鳴狐背起了厚,往自己走來。

「回去吧。」亂低著頭說著。

他不太記得是怎樣回去了,一路上好像大家有說什麼話但又好像沒說什麼。他像在作夢一樣的拉開本丸的大門踩了進去,看見一期一振似乎一夜未闔眼的樣子。

他是在擔心我嗎?還是在教訓我?亂聽著一期一振的聲音,腦袋轟轟作響。
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糟糕吧?衣服跟頭髮都亂七八糟的,為什麼自己的眼睛顏色跟眼前兄長的頭髮顏色是一樣的呢?
當他聽見五虎退微弱的啜泣聲時才整個人清醒似的發現一期一振雙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搖晃著。

「亂,你有沒有受傷?把報告給我吧?讓我去呈就可以了。」

他將自己身上的報告給了兄長便看見他口頭叫大家去手入室後自己往大殿狂奔了起來。
亂轉頭看見五虎退趴在平野的身上,兩人像是小孩背小孩一樣。那時候為什麼會覺得可憐兮兮的五虎退這麼的另人煩躁?為什麼現在又覺得這位忍住不讓自己大哭的兄弟這麼的令人憐愛?
為什麼在出陣前認為平野看不起自己似的都不正眼瞧他?明明在最後收隊前平野是擔心的看著自己的。
亂看見厚把頭整個埋在鳴狐的肩上,雙手緊抓著鳴狐臂上的袖子。厚很痛嗎?很難過嗎?

接著他的手被拉住了,藥研拉著自己的手快速的從手入室相反的方向前進,藥研沒打算現在跟著其他人去手入。
亂知道,那是自己原本習慣去的地方。
他看見藥研包裹著黑色長襪的腳跟踩著有力的步伐,原來一直被拉住的藥研是這種感覺嗎?手快脫臼的感覺。

「進去。」

藥研打開廁所的門用力的把亂推了進去。

亂盯著眼前的馬桶,他想起以前每次出陣回來都會吐得不行,現在自己感覺怎麼樣呢?
他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肚子,自己現在一點也不想吐,可是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衝出來,那是什麼東西呢?。

藥研把亂的帽子摘下,然後也不管這裡是廁所,門也不關的直接在亂的背後坐了下來,亂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傳來了溫度,是藥研的背抵著他。

接著

亂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了。
而藥研什麼話也沒說。

隔天,亂揉著眼睛,以隊長的身分親自去主殿跟主人報告了夜戰的成果,非常的糟糕。亂也坦承了自己的失職,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簡單。
他走向手入室,看見一期一振跟五虎退坐在廊邊,他們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而露出了笑容,指了指手入室內早就已經康復但死都不肯出來的厚。

平野從身後走了過去,笑嘻嘻的直接把手入室的門大大敞開,讓外頭的陽光照射進去。

「你這樣太丟臉了!厚!」
「吵死了、吵死了啦!」

亂看見厚把自己包在棉被裡面。

「我要請小叔再背你出來喔?連棉被一起!」

平野硬把厚身上的棉被拉開,鳴狐直接抓住厚的雙腳從被襦內拖了出來,厚一邊大聲叫喊一邊掙扎,於是在混亂中把枕頭往自己的臉上砸了過來。
手入室傳出了歡笑聲。

他看見從長廊另外一頭的藥研把手插入穿著白色的大褂的口袋裡,只有這個兄弟平時穿得和誰都不一樣。
他看見眼鏡後笑彎的雙眼是紫藤色的。
藥研比了個往茶房的手勢示意叫自己一起過去,這是藥研第一次獨自邀請自己和他獨處。

亂小跑步的過去,步伐輕躍。
他依在藥研的臂膀上,看見自己兄弟有點蒼白的臉上覆著黑色的鬢髮。

「我覺得幽會的話茶房比較好,比廁所的好。」

亂忍不住的抱了藥研大笑了起來。

「我也這麼覺得。」

從那之後,亂就再也沒有因出陣後而嘔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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